江北_则云翡羽

宇宙以时间倒转的方式前行。

而进入裂缝前拂身而去的风,正奔涌逆行。

【必泽】八千里路

-民国AU

-迷之我到底在写什么

-OOC是我的,都是我的

-新人向大家问好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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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泽就是谢必安的路。 

 

“妥了?”李承泽坐上车,揉了揉眼睛,等到半夜他也有些生厌了。手指掀起帘子迅速朝外看了一眼就放了下去,“一切顺利。”司机兼保镖回答他,他“嗯”了一声,“那好,走吧。” 

“去见见我那傻弟弟。” 

 

李承泽从他那辆全上海只有二十辆的汽车中走了出来,他显然是急匆匆出的门,身上套着驼色风衣,衬衫领子略显凌乱,三件套倒是穿得板正,黑色领带安安静静地衬着他白如玉的肤色。 

“哟,这儿是闹得哪一出啊?”他开了口,站在远光灯跟前,看着李承乾脸上新鲜的血迹,笑得风轻云淡,松了松有些勒得紧的领带,“你这是被谁打了?上海滩谁敢惹您这位太子爷啊?” 

“李承泽!你别给我装!”李承乾听他这轻飘飘的语气就来气,部下递来的手帕也被他揉成一团恶狠狠扔在地上,“除了你,还能有谁来截我!” 

“截你?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?是截你要你的命还是截你要向父亲索钱啊?我看这两个目的,都不属于我做的出来的啊,弟弟,你可真是说笑了。”李承泽摊手,似是苦恼,又好似无奈,“还是说,你掌握了什么证据?” 

“整个上海,能使出这般快剑的,除了谢必安,还能有谁?!”李承乾脸上的血还没有止住,细长的伤口划在他的脸颊边,迎着光像是恶鬼,恶狠狠地咬住李承泽这块肉。 

李承泽无奈地点了点额头,他这个弟弟,看着也是个君子,玉树临风的样子,就是脑子总是不太清醒,不是遇上他的时候,就是遇上李云睿的时候。 

他是真的觉得李承乾有的时候可笑至极,他已经是上海滩的太子爷了,他这个哥哥也不过是他的铺路石而已,为什么又要和自己纠缠不止? 

“就算是谢必安,那又怎么样?”李承泽坐到了他那辆汽车的引擎盖上,翘着二郎腿,皮鞋一晃一晃的,一点也不急切。那双桃花眼眯起来,勾人得紧。 

“那我今天就在这杀了你!”李承乾说出的话铿锵有力,李承泽却只是轻轻一嗤,朝着两侧的部下扬扬头,“去,让门口那些人滚进去,别不老实地凑在这里看家里的热闹。”百乐门和大上海的门口挤满了人,年轻的绅士和外国军官搂着舞女怯生生地瞟向他们站着的交叉路口。 

“李承乾,别打什么鬼主意,你的货物,这次我收下了。”李承泽从口袋中拿出怀表,看了眼时间,月亮开始落沉,谢必安应该在往回走的路上。 

“你!”李承乾握紧了枪,他身后的部下也都举起了枪,李承泽晃动的脚微微一顿,再抬眸看向李承乾的时候如同覆盖了薄冰一样寒冷锐利,“你别不知好歹!这是父亲交代的货物!慢了他的事,你赔罪得起吗李承泽!” 

 

“怎么?他还不能对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?” 

李承乾听到来人的声音,连忙收起枪,低下了头,高傲的狮子在更强大的狮子面前也要恭敬。 

“姑姑。” 

李承泽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势,站在了车边,看着那个女人从大上海的人群中一层层拨开人潮向他们这个方向来。这女人穿着黑色的旗袍,金色的线绣着花,在她的胸脯上起伏,搭着条雪白的狐裘,缓缓走来。 

 

李云睿笑盈盈地走到两兄弟之间,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李承乾走到她跟前,“姑姑,您怎么来了?这儿会扰了您的清净。” 

李云睿对着他粲然一笑,转头走向李承泽,“拿到了?” 

“拿到了。”李云睿的手抚上他的脸,他抬头对着李云睿微微一笑,像是餍足的狐狸,李云睿却凭空心下一悸,又有些看不懂这个侄儿的心思,“真是姑姑的乖侄儿。” 

“姑姑——”她回头看李承乾,他眼里委屈和困惑交织着,和他父亲七分像的面庞竟在她眼中透出了一丝可爱,“太子爷,怎么了?” 

 

李承泽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,盯着不远处的外国公使馆,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李云睿后头。 

“姑姑怎么能和李承泽这种人合作?姑姑要什么,直接来找我不就可以了?”李承乾向前一步,急切地握住她葱白的双手。李云睿微微侧过身,红唇轻张,“傻侄儿,姑姑这怎么好意思呢?再说了,我要什么,你就真的能给什么?”她的手搭上李承乾的肩膀,靠得那么近,李承乾都能闻到她身上鲜丽的玫瑰味儿。 

李承泽低下头,嘲笑李承乾表现出的劣质的天真。他个小太子爷过了这些年还是最爱装模作样,装得乖巧凭着七分相似去讨李云睿的欢心,装得正义凛然去父亲跟前要了青睐。 

李承乾还没来得及继续表演,风中有比风更快的速度响动,从高处冲着李承泽刺来,他还没开口,自有人挡在他面前,剑光一闪,劈断了箭矢,连带着李云睿的几缕发丝飘飘地落在了她的狐裘上。 

 

“不是让你暗处待着么?”他懒懒地赏给面前人一个眼神,却不恼怒,只看到雪松一样的背影,慢慢地收起了剑。 

“您有危险,我就要出面。”谢必安在他面前站定,李承泽搭上他的肩膀,“哪儿受伤了?” 

谢必安有点无奈地抬起眼,被这人挑明了痛处,黑色西装遮盖住了他的伤痛,却遮不了李承泽的眼。 

“少爷。”李承泽撇了下嘴,耸耸肩,“我不问就是了。”他捡起地上的箭矢,玩味一笑,“燕小乙这准头不行啊,姑姑,您说呢?” 

李云睿的笑落了几分,她对上李承泽探究的目光,“也是,手生了,小乙这次啊,该罚。”她将李承乾推到一旁,发现面前的侄子比自己高了不少,如今也真敢动了心思和她争抢。 

“姑姑说的在理。”李承泽和李云睿笑着同时出手,枪口顶上了对方的胸口,谢必安的枪顶在李云睿脑后,“怎么这时候显得我孤立无援了起来?”李云睿挥挥手,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,这个时候燕小乙的狙击枪必定也瞄准了李承泽,“杀我,承泽你敢吗?” 

“姑姑下得去手,我怎么会下不去手?”李承泽凑近了李云睿的耳边,“演戏,要演得像一点。”李云睿抬眼,艳红的唇印在他的侧脸,握枪的手微一用力,“好侄儿,我们都是敬业的好演员。” 

枪响。 

 

他们的手偏移向下,李承泽和李云睿同时向后一震,“少爷!”谢必安抱起李承泽,那一声枪响就是引燃点,双方在毫厘之间开始了血与肉的厮杀,“放心,死不了。”李承泽捂住腹部的伤口,“去火车站。” 

谢必安抱着他上了车,白衬衫浸了血,是穿不得了,“还好,是件不值钱的。”李承泽额头冒着冷汗,谢必安的手很稳,他跪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,拿酒精灯烧了手术刀,撕开伤口处,破开李承泽的肌肤。 

“就是对不住姑姑,她可是要留疤了。”李承泽剧烈喘息着,却没喊痛,垂眸看谢必安沉稳的神色,“你的手果然稳。” 

“伤口处理得多了,便没什么好怕的。”谢必安拿镊子夹出了那颗子弹,一针一针缝上伤口,“哎谢必安,你这缝伤口的手艺能不能学学?像蚯蚓一样的。” 

谢必安扶着他坐了起来,李承泽环着他的脖子低低地笑,这人目不斜视地一圈圈将纱布缠在他腰上,从座位底下拎出一整套熨烫干净的衣服,“衣服脏了,少爷换一套。” 

“什么都准备好了,谢必安,我少了你可怎么办。”李承泽换上白衬衫,马甲和风衣,仰起头让谢必安打好利落的领结。 

谢必安在帮他整理领口,李承泽稍一偏头就能看到谢必安侧颊,他落下轻飘飘的吻,柔软,带着一丝血腥气。 

“我只跟着你。” 

李承泽挑眉,跳下了车,“到了,走吧。”他朝火车站门口的警卫挥挥手,一路畅通无阻。 

他点起一根烟,远处的蒸汽氤氲笼罩在他们的上空,灯光灼伤了人的眼,静悄悄的,没有发出声响。 

这一列深夜来车只为了送他们,还有一批物资和军火。 

谢必安不知道这列火车里运了什么,连李承乾都不是很清楚,自始至终,舞台上只有他和他的父亲、他的姑姑在演戏,一场要骗过所有人的戏。 

火车没有停下。 

李承泽一路助跑踏上板子,稳稳踩住,抓紧了杆,谢必安在他身后站稳,迎着风,衣袂飞舞。 

“你也不问问目的地?” 

“少爷在哪,我就在哪,没有什么好多问的。”谢必安推开厢门,里面已经等着接应的人了。 

“可惜等不到玉兰花开了。”李承泽远远回望了一眼,上海已经被抛到了身后。他是李家的二子,是不得宠的哥哥,他享受不了留在歌红酒绿里的快活,也做不得那些笑里藏刀的肮脏交易,他虽然不是个君子,可也是个磊落坦荡的人。父亲懂他的性子,只看他自己怎么走那条路。 

 

“八千里路云和月,终究要自己去奔赴了。”

 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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